青春的叛逆之痛之——假如青春不需要被原谅(2)

■飞车

周末我去看阿棠，撞见飞车狼。飞车狼说8天后他们会在庥坞山赛车，问我有没有兴趣。最近我在家太无聊了，去玩玩也好，便答应了。阿棠问我：“你是不是真的不念书了，就打算这样混下去么？”我苦笑着说：“学校不要我，我上哪念书去？别说这些扫兴的，那天你也开车出来玩吧，我们很久没比赛了。”阿棠望着我，有点迟疑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。

我没想到那天的赛车场面会如此浩大，小城里有点名气的人都来了，包括King哥。阿棠见此阵势想打退堂鼓，说：“人那么多，太危险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我拍着他的肩膀说：“怕什么？我们今天也演一出《头文字D》。”

那天的赛车简直就像一场阴谋，我和阿棠的车被其他十多辆摩托车包围了，那些都是从前在学校门口欺负过我和阿棠的小流氓。他们叫嚣着，不时撞一下我的车，摆明了是在挑衅。我驾驶着自己的摩托车反击，疯狂地穿梭在那帮小流氓身边，一一超越了他们。阿棠紧随我身后，惊恐地喊我慢一点。我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，在飞驰的速度中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快意，这才是青春应有的姿态啊！如此放肆！如此狂野！如此目空一切！如此骄傲自我！就在我觉得自己要飞起来的瞬间，我听见阿棠狂喊：“小心！”然后我从后视镜上看见阿棠的摩托车刚好驶进我与King哥的车之间，瞬间，他的摩托车失去平衡，颓然倒下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，他和他的车子都滑出了很远很远……

最后一缕霞光淡去，庥坞山瞬间变得暗淡，无边愁云漫上来，遮住我流泪的眼。

■醒悟

阿棠死了！

那个从小陪着我长大的少年，瞪着他那双纯净的大眼睛无声无息地躺在庥坞山上。我彻底沉默了，长时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，不出门，也不说话。母亲照顾了我1个月后，终于心力交瘁住进了医院。

继父向来很少与我说话，他是个聪明人，能感觉到我的敌意，但是那天他把我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拉开了，并给了我有力的一拳。他说：“你要什么样的人生你可以选择，但你无权再三伤害你身边的人。如果你还有点良心，就去医院看看你妈；如果你还有点情义，就去完成你朋友未竟的志愿……”

我用无辜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，记得自己小时候犯了错，父亲也是这样教训我的。我突然觉得无比难过，很想找一个依靠，把所有的苦所有的累都释放出来，我紧紧地抱住这个男人，把头埋在他的怀里，哭了起来……

1个月后，母亲出院了。我听从继父的安排，到附近一个城市的高中继续念高二，我的梦想是两年后能考进某传媒学院念播音系，因为那一直都是阿棠的梦想！

母亲和继父一起送我上车。母亲依旧不停地叮嘱我在外边要好好照顾自己，有事没事多打电话回家。继父则信任地拍拍我的肩膀说：“儿子，好好干，别辜负了你妈的期望。”“小讨厌鬼”撒娇地喊：“哥哥，有什么好吃的记得给我带回来……”

坐在奔驰的汽车上，想起青春飞驰的速度，想起阿棠和摩托车，想起自己那些苍白的青春往事，想起那些因为孤独而故作的叛逆姿态，想起那些因为寂寞而渴求刺激的时光……我潸然泪下。

也许所有的青春都会幼稚而固执，所有的青春都会感染叛逆，但是真正有价值的青春一定懂得迷途知返，懂得感恩和慈悲。阿棠说过，年轻人犯错误，上帝也会原谅的！可是，阿棠，假如青春不需要被原谅，那该多好！